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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共產黨新聞網>>《習近平在正定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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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習書記在生活上跟基層干部沒啥區(qū)別”

——習近平在正定

2021年09月26日08:00    來源:學習時報

采訪對象:崔時欣,1943年生。1974年到正定縣委辦公室資料組工作。1996年提前退休。

采 訪 組:記者 邱然 陳思 黃珊

采訪日期:2017年4月17日

采訪地點:正定縣崔時欣家中

采訪組:崔時欣同志,您好!習近平同志1982年剛來正定縣的時候,您是最早見到他的工作人員之一,請您講一講當時的情景。

崔時欣:習書記是1982年春天到的正定縣。當時,我們新建的縣委辦公樓正在施工,還沒蓋好,縣委還在一排老舊的平房辦公。那排平房一共7間,第一間是值班室,后面6間是辦公室,供縣領導辦公用。

那天,我正好在縣委辦公室值班,習書記坐的車開進院里來,我是第一個見到他的。車一停,一位省委辦公廳的同志和習書記就下車了。我一看,習書記穿著挺舊的一件衣服,但人很年輕,很精神。

省委的同志問我:“書記在嗎?”

我說:“在呢,你們先進屋坐一會兒,我去叫馮書記!

馮國強書記在那排平房的最西頭辦公,我就把他叫出來了。

馮書記跟他們見了面,談了一會兒話,隨后就找到我,跟我安排說:“習近平同志到咱們縣來當縣委副書記,你給騰出一間房子來讓他辦公吧!”

我就在那一排平房當中找了一間閑置的屋子,幫他收拾。那個房間里有一張床,一個黃色的木質辦公桌。因為這間辦公室長期沒人用,里邊都是塵土。我把習書記的行李從車上搬下來,屋里收拾干凈,東西都放好。這個過程中,習書記也一直沒閑著,和我們一起干。收拾好了,屋里利落多了:一張床,一個桌子,一個書櫥,還有臉盆、暖壺啥的。隨后,我又給他找來兩把椅子。這樣,如果辦公的時候有人來訪,三兩個人也能坐得下了。

采訪組:您和縣委的同志當時知道他父親是習仲勛同志嗎?

崔時欣:一開始并不知道。后來工作了一段時間,我們縣委的同志有了一些傳言,說習書記是中央一個大官的兒子,來正定之前是在國務院辦公廳、中央軍委辦公廳工作。當時我就有點搞不清楚:中央領導里面,姓習的我只知道習仲勛同志,當時是中央書記處書記,副國級的大干部。

時間長了,跟習書記熟了,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,怎么看他都不像個高干子弟。他跟我們普通工作人員關系都特別融洽,我們大多都抽煙,他抽煙不多,但平時看文件或者談事情的時候也抽。有的時候,一起開會或者談事情,他拿出煙來,經常分給大家抽。有時候他自己沒煙了,也管我們要:“老崔,來根煙!”

我們那時候都抽特別便宜的煙,一開始還不好意思給他。我說:“我這煙‘不嗆’,你抽得慣嗎?”那時候煙廠的工藝落后,人們抽煙也不講究,認為煙“有勁兒”,味道足,嗆嗓子的抽起來過癮,就算是好煙。便宜的煙就“不嗆”。習書記從來不挑,他說:“我平時也是抽這個,‘不嗆’我也抽!

我就想,高干子弟能抽這煙嗎?他們怎么也得抽“中華”吧?習書記跟我們抽這種幾分錢一包的煙,他能是高干子弟嗎?我慢慢覺得,他應該不是什么大官的兒子,在生活上跟我們老百姓,跟我們基層干部,沒啥區(qū)別。

我們縣委有一臺黑白電視機。有一次,我們工作之余在辦公室看電視,正好新聞上有中央一個會議的報道,習仲勛同志出現(xiàn)在畫面上了。

我們的副縣長就問習書記:“老爺子身體怎么樣?”

習書記笑而不答。

旁邊的趙建軍同志直接問:“習書記,人們都說你是習老的兒子,你到底是不是?”

習書記笑笑說:“這個事,我不否認。”

這一下,大家就都知道了,原來習書記就是習仲勛同志的兒子。但從那以后,我們縣委的普通工作人員非但沒有因此和他疏遠,反而關系更親近了,而且親近當中還更佩服他了:你看,人家一個副國級領導人的孩子,從中央國家機關下到我們小縣城,工作那么兢兢業(yè)業(yè),和我們普通人的關系這么好,生活這么簡樸,真不愧是老革命的后代。

采訪組:習近平同志艱苦樸素的作風當年具體體現(xiàn)在哪些方面?請您從衣、食、住、行幾個方面談一談。

崔時欣:先說說他穿的衣服吧。習書記在正定期間,平時穿的最多的就是一件綠色的舊軍裝。他稍微“像樣”一點的衣服,就是一件灰色的西裝,也挺舊了,平時很少穿。有時候他回北京探親,也會換件衣服。他平時很少戴帽子,冬天冷或春秋刮大風的時候,戴一頂很平常的軍便帽。至于褲子和鞋,也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?梢哉f,習書記穿的戴的,沒有一件是“高級貨”,他什么時候都是和我們老百姓一樣的穿著打扮。

采訪組:習近平同志平時吃飯都吃些什么?都在縣委食堂吃嗎?食堂的伙食怎么樣?

崔時欣:我們縣委和政府分開辦公以后,食堂也分成了兩個,但相距不過100米,不僅浪費地方,人工、燃料、食材都造成不小的浪費。所以沒過多長時間,縣委和縣政府協(xié)商了一下,還是把食堂合并在一起了。

習書記基本上一日三餐都靠這個食堂來解決,所以他每頓飯必須要在食堂開伙的時候來吃,否則就只能餓肚子了。他剛來的時候,為了熟悉情況,每天騎自行車奔波于各個鄉(xiāng)鎮(zhèn),有時候下鄉(xiāng)回來晚了,到食堂去,趕上飯點了,就能吃口熱乎飯,錯過飯點了,餓肚子也是常有的事。有一次,我正好也有些事拖住了,來食堂也比較晚,所幸還有溫乎的饅頭和菜。等我快吃完的時候,習書記才剛從鄉(xiāng)下趕回來,那個時候,食堂還剩一點菜,饅頭也徹底涼了,也沒有湯了。

我說:“習書記,你咋才回來?都沒啥吃的了!

他說:“是啊,回來晚了!

習書記打了一個菜和兩個饅頭,都是涼的,就坐在那兒吃了起來。

我說:“習書記,我給你弄點熱乎湯吧。”

結果我一看,湯也沒有了。習書記說:“沒事,這有熱水,我自己做個湯!比缓,他倒了一大碗熱水,往里面放了一點點醬油,就做成了一碗“湯”。

我說:“習書記,你可真能將就!”

習書記經常下鄉(xiāng),所以他總是吃不上熱乎飯,有時候還要餓肚子。一次兩次的還沒啥,時間長了他就得了胃病,還住了院。后來縣委覺得這樣下去不行,就給他弄了個煤油爐,還有一口小鍋,吃不上飯的時候,張銀耀就可以給他煮個掛面,臥個雞蛋,有時候他自己也煮掛面。

有一次,我跟他閑聊說:“習書記,你怎么成天光吃掛面呀?你也弄點別的吃嘛!”

他毫不在意地說:“咳,沒事兒!隨便吃點兒,不餓就得了!彼@話帶著濃重的北京口音,我聽著覺得特別好玩,印象很深,至今好像還在耳邊。

有一年,縣委和縣政府聯(lián)合搞了一個“小灶”,其實就是騰出一間空房,擺上桌子椅子,讓領導們在屋里吃飯,讓服務員把飯菜給他們端過來。習書記去了一次,吃了一頓,后來就再也沒去,以后還都在食堂吃,拿飯票和大家一起排隊。別人問他,為什么不去“小灶”吃了,他也沒說啥“不搞特殊化”之類的道理,只是淡淡地說:“咱們都是一起工作的同志,我為什么非要到那兒去吃!

有時候他下鄉(xiāng)調研,中午趕不回來,就在鄉(xiāng)鎮(zhèn)吃飯,去近的鄉(xiāng)鎮(zhèn)都是騎自行車,去比較遠的會坐縣里的吉普車。有一次,司機跟我說了這樣一件事。

他開車拉著習書記去一個比較遠的鄉(xiāng)鎮(zhèn)調研,中午在那里吃飯,桌子擺好以后,鄉(xiāng)領導給上了好幾個“硬菜”,很豐盛地擺了一桌子。習書記就說:“怎么搞這個?不要搞這個,我吃頓便飯就行了。”鄉(xiāng)干部說:“習書記,給你都準備好了,你就吃吧!绷晻浾f:“不行,不能搞這個,我就吃家常便飯。”

有了習書記的以身作則,“下鄉(xiāng)吃飯要節(jié)儉”,在正定縣領導班子里慢慢就形成了共識和習慣。以后縣領導到鄉(xiāng)鎮(zhèn)視察、調研,都和習書記一樣,在鄉(xiāng)鎮(zhèn)食堂吃便飯,或者到老百姓家里吃派飯,一律交錢、交糧票。和群眾吃一樣的飯,不搞特殊化,該給錢就給錢。

習書記來正定工作后,他北京的朋友經常過來看他。他們來了,習書記很少到招待所請他們吃飯,即使有也都是自己掏錢。大多數時候,他都是買幾個罐頭和菜在他辦公室招待這些朋友。如果趕上周末,還會和朋友喝兩杯酒。那時候的菜也便宜,十來塊錢能買四五個菜,雖然沒有多高級,但也挺可口,還挺不錯。也有的時候,他朋友來了,他就上食堂打兩個菜,但肯定也會自掏腰包。

有一次,習書記北京的朋友來看他,他就讓服務員去一家回民飯店買牛蹄筋。過了一會兒,服務員買回來了牛蹄筋,是切的大塊,用塑料袋裝的。習書記跟服務員說:“你下次再去這家飯店,給他們提點兒建議,這牛蹄筋吃著挺好,但是切成大塊,顧客吃著不方便,要是切得薄一點,顧客吃著就會方便一些。還有,牛蹄筋可以炒,可以燴,做的花樣多一點,價錢也能賣上去。”后來,這家回民飯店的牛蹄筋果然有了更多做法,現(xiàn)在還能吃到他們炒的和燴的牛蹄筋,味道很好。

習書記回北京探親,帶的東西通常有兩樣,一樣是我們正定的缸爐燒餅,還有一樣是鹵雞,他家里人都很愛吃,習老也夸贊說真好吃。習書記也給賣這兩樣東西的飯店提建議:“你們做得這么好吃的東西,為什么不去北京開店?”他們后來去沒去,我不太清楚,但習書記無論工作還是生活中總是這樣,心里總是想著老百姓,想著讓他們的生意做得更好,開拓更大的市場,掙更多的錢。

采訪組:習近平同志在正定期間,是一直住在縣委辦公室里嗎?

崔時欣:是的。習書記剛來正定的時候,就住在我們給他收拾出來的那間屋里,后來縣委辦公樓蓋好了,他的家具幾乎也沒有什么變化,最大的變化就是一個書櫥變成兩個書櫥了。他屋里什么現(xiàn)代化的辦公設備都沒有,電話也沒有,當時我們縣委就辦公室和組織部各有一臺搖把電話,縣領導都沒有獨立的電話。

習書記住的地方,也就是他辦公的地方。他為了提神,每天都喝濃茶。服務員一天給他打一壺熱水,但有的時候,我看習書記早上自己去水房打水。我就跟服務員說:“打水是你們的工作,哪能叫書記自己打水去?”服務員說:“有時候我們還沒上班呢,書記就自己去打水了!

還有一次,習書記把辦公桌上的文件,按照類別一疊一疊分開擺放好,準備分開處理。結果服務員進去給他收拾房間,把文件全都摞在一起,整整齊齊碼起來。習書記回到辦公室一看,沮喪地說:“得,我白忙活了!狈⻊諉T吃了一驚,說:“對不起啊,習書記!绷晻浺稽c也沒生氣,對服務員和氣地說:“沒關系,你也不知道嘛。以后文件就不用收拾了,擦擦桌子就行了!

采訪組:習近平同志在正定時經常下鄉(xiāng)調研,請您談談他出行方面的情況。

崔時欣:習書記剛來時,我們縣委就一輛吉普車。領導又多,這個上這兒,那個上那兒,車根本不夠用,沒辦法就跟別的單位借車,但是各局辦的車也少。習書記平時都是騎一輛挺舊的二八自行車下鄉(xiāng),除非去遠的地方,他才會偶爾坐一下汽車。有一次,習書記坐車到一個比較遠的鄉(xiāng)鎮(zhèn)調研,結果車壞在半道了。我跟習書記說:“咱再買一輛車吧,現(xiàn)在就一輛,不夠大家用的!绷晻浾f:“不要太浪費,有一輛車,只要不耽誤要緊事就行了,反正我大部分時間都騎自行車!

后來,習書記想了個辦法:可以在北京買那種舊車,修好了,開回來我們用。習書記的意思是,不管老的還是新的,能跑、有車用就行了。我們派人去北京,找了兩輛看著還不錯的車,檢查它有什么問題,再用其他車能用的零件給它換上,最后修好了,開了回來。

這兩臺車看著都快報廢了,不能正常使用了,但到了我們手里,拾掇好了,又開了很多年,發(fā)揮了很大作用。后來,習書記把這兩輛車獎勵給了下面發(fā)展好的兩個鄉(xiāng)鎮(zhèn)。

采訪組:衣、食、住、行都談完了,請您再談談他平時的工作吧。我們聽說習近平同志在正定期間工作非常繁忙,經常熬夜,具體情況請您講一講。

崔時欣:在工作方面,習書記一向對自己要求特別嚴格,對別人則是盡量多加體諒。每天吃完晚飯,他就到我們辦公室來看看電視,看完新聞,就回去批閱文件,他每天要批閱的文件特別多。上班時間弄不完,下班以后至少還要弄三四個小時,多的時候批到半夜也是經常的事。

習書記任縣委書記后,要批的文件就更多了。大部分文件基本都會過我的手,所以我知道這個工作量有多大。我的工作內容是,先大致瀏覽內容,看是需要哪個部門去辦的,就給分管領導和相關部門各發(fā)一份,比如涉及公安的,就有公安一份。光干這個活,我鉚足了勁干,一天至少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完成,何況習書記還要一份一份仔細看,還要思考,考慮好了還要批意見。意見有的在文件上直接批,有的寫的比較長,文件上寫不下還要另附紙。工作量是非常大的。

白天的時間,習書記有時候下鄉(xiāng)調研,有時候和他請來的專家、顧問談事情。最耗費時間和精力的,就是接待上訪的群眾,習書記總是耐心地去了解上訪群眾的問題,幫助他們解決問題,或者勸解他們。有的人覺得“打發(fā)”上訪群眾特別費事,但是習書記從來不是“打發(fā)”而是真給解決。

在這種情況下,習書記每天晚上都要工作到很晚。每天的文件不批完,他是不會睡覺的。事情如果拖著,他也睡不好覺。但他對我們普通工作人員倒是非常關心,經常囑咐我們要多注意休息。

有時候到了晚上,我們在加班,他在辦公室工作累了,出來轉一圈,看見我們的辦公室亮著燈,忙著做事,他就說:“你們別太累了,早點休息吧。不要看我這兒亮著燈,你們就不走,該休息就休息。”轉了一圈,他回去還繼續(xù)工作。

除了批閱文件,他從外地請來的顧問、專家、各方面的人才,也經常和他“秉燭夜談”。

采訪組:習近平同志1985年曾作為縣委書記到美國考察,他有沒有和您談起過到美國的見聞、經歷?

崔時欣:1985年,習書記去美國考察回來后跟我聊天說,他在美國找了一些留學生,和他們開座談會,座談會實際上也是比較輕松的談心。他問留學生:“你們畢業(yè)以后打算怎么辦?”對這個問題,怎么回答的都有。有的學生表示:“中國現(xiàn)在改革開放了,需要人才,大學畢業(yè)以后,有回國的打算!边有的學生說:“目前還沒考慮好,會根據自己專業(yè)在哪里有更好的前景來決定。”但還有學生說:“美國給我提供了助學金,畢業(yè)以后,我得為美國人民服務!”

我說:“那您是怎么跟他們說的?”

習書記說:“我就跟這些學生講道理。我說,‘你是中國人,你父母也是中國人,你為啥不為中國服務呢?有可能你有簽好的工作合同約束,3年、5年,那你就按照合同辦事。但是合同到期了,請一定回到祖國去,為中國人民服務!’”

(責編:馬昌、吳楠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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